道【太微X洛霖】
车开不了,扎心之选。
帝水
太微是在洛霖死去的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,桌上放着水神遇害案的文书,上面写着水神洛霖与风神临秀于昨夜遇袭身故,凶手不知所踪。
他如往常一般说了些痛惜客套之词,吩咐下去查找凶徒,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,甚至没有影响他批阅奏折的速度。
等到处理完手头的事情,想到洛霖不在了,思绪停了片刻,也不知什么缘由,转而想起水族该扶持一个人了。
洛霖在时他从没想过要扶持一个人,他心里清楚洛霖虽然嘴上不说,心却是向着他的,就算因为梓芬那么生气,也不会答应簌离谋反的邀约。
如今该去哪儿找一个像洛霖一样的水族呢?
以往他有什么为难的事总会找洛霖商量,似乎被他毫不留情的数落一顿,所有事情便迎刃而解了,就像在他身上施了咒。
想到这里太微不免觉得好笑,拎了一壶酒慢慢走出宫殿。
洛霖不爱交际,很少出门应酬,宫外的天阶被他踏过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他总是着一袭水色长衫,轻行缓步翩若惊鸿,这天界也少有的脱俗仙姿,每每引人侧目。
太微轻笑出声,他要是个浪荡公子,不知要惹多少情债。
今日想起洛霖的次数有些多了,许是因为他身郧所至,太微皱了下眉头,心里有些不悦,又有些烦燥,说不上来是因着什么原由,就是混身不对劲。
天帝修行之道与洛霖修行的无上道不同,是以他与洛霖在对事情的看法上总是意见相左,每每为此争论,最终都以太微妥协结束。
有时候他也会想,凭什么就得他让着洛霖,梓芬之事他是亏欠了他,可这修行之事各自有道,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让着洛霖?
想着他对洛霖发脾气,然后被对方无辜的大眼睛看着,当场就得道歉求原谅。真是自作孽不可活……
幸而洛湘府离太微住的地方不远,没等他再想些什么,熟悉的小亭、桥栏已在眼前。
锦觅伤心过度正在房中哭泣,仙侍们忙着安慰她倒没人发现太微。
往常洛霖下棋的方桌上仍摆着棋盘,上面是他未下完的棋局,太微伸出手去,仅以指尖轻触冰凉的棋子,待体温将它温热方才拿开手,怔愣片刻后转身去往后院。
他当天帝后少有时间与洛霖下棋,多数时候都在后院与他小酌几杯,聊聊时事联络感情。
他还记得之前也是在此地,洛霖与他大吵一架拂袖离去,万年来头一次那么生气,就算他流泪悔过求他原谅,洛霖仍是头也不会。
酒放在桌上,太微坐在惯常的凳子上,往常对面便是洛霖,今日那方空着,杯子放了两只,醇香酒液倒了一半,端起杯下意识看了眼对面,径直看了过去,是洛霖的书房,窗还开着,桌上摊开一本书,像是主人匆忙间离开忘了收起。
凉夜冷酒,喝了几杯倒更冷了几分,他今日实在反常,按说他该是心痛难忍,可是看着一如往常的洛湘府,他却很是安心。
说到底他没能亲眼见到洛霖散魂,总觉得此事不真,洛湘府中一切如旧,门前的棋局,书房的小窗,到处都是洛霖的气息,他们跟他说洛霖不在了,让他怎么相信?
惜日故人相继离散,到今时今日便只剩荼姚和洛霖了。荼姚不过是他稳定天界的棋子,唯有洛霖尚能称得上好友。
有情众生,无情帝王。
他何尝不想跟洛霖一样修众生道,可事事总难圆满,帝王也要人来当。
凡人死去魂归幽冥,仙人郧身又当归往何处?
酒洒在桌上湿了一片,夜已深沉风轻云淡,待到日出这片晶莹便只剩淡淡酒渍,无人知晓里面参了几滴泪。
权力、富贵不过虚幻不实的幻影,太上忘情又怎能真的忘情?
神魂破碎断念之间,太微看见空中飘过一抹蓝影。
洛霖,如今你可愿意原谅我了吗?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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